第1635章

    

-

第一節課還有幾分鐘纔開始,白糖來到課室,發現不同於平常的安靜,此刻幾乎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聲音。

“誒!白糖你來了,”一個ega女生拉開旁邊的位置,“給你霸的位。”

“謝謝你安琪,”白糖放下書包坐下來,拿出早課的課本,“大家都在說什麼啊?”

謝安琪道:“早上警方公佈的碎屍案,現在各大平台上都是頭條,鬨得沸沸揚揚的,哼依我看,這是大快人心!”

白糖安靜下來,耳朵豎起來屏息去聽,他的班級共有43人,其中8名alpha,29名beta,加上他3名ega。

“天呐聽說切了2000多片,警察找到的時候都差不多隻剩下骨架了!還有一些骨頭被打斷了放進冰箱裡當牛骨!”

“聽說?真的假的?”

“真的啊,附近的人圖片都拍出來了,還說那個ega把肉做成飯菜,骨頭煲成湯給alpha的父母吃了……好恐怖啊。”

“那個ega就算逃走了,也活不下來吧。”

“屍體殘骸裝了四個袋子呢,說有一袋全去喂流浪貓狗了……”

“那個ega也太不知好歹了,alpha都給予他庇護了。”

白糖聽到謝安琪旁的另一個ega男生“操”了一聲,他叫萬繪,長得很高,比白糖高了足足半個頭,從小被父母製定吃營養餐,每天跳繩、打籃球和學散打,彆看他不壯,但一摸全是結實的肌肉,他曾經說過“我的父母從小告訴我,說因為冇法讓社會上的alpha不去傷害,所以隻能讓我學會保護自己。”

“就是,我們可是讓他們能夠在這個社會上活下去的基礎。”

“而且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alpha,怎麼下得去手的,ega真冷血啊。”

萬繪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那幾個alpha,道:“那你怎麼不說,alpha在打自己的ega時怎麼下得去手?”

他的聲音冇有放低,全班都能聽到。

alpha理所當然道:“打罵和殺人能一樣嗎?!再說了,能無緣無故打你嗎?還不是你們不聽話?”

白糖覺得失望透了,能考上帝都大學的人分數都不會低,果然三觀和成績並不是成正比的,更何況他曾經就是受害者,他憤怒與痛苦衝上頭,道:“那麼多殺ega的你怎麼不說?殺人是不對,但你這三觀,其實是個潛在殺人犯吧?”

班級裡安靜了一瞬。

beta裡男性家暴女性的新聞也不占少數,beta女生們很快就義憤填膺地附和起來。

那個alpha頓時下不來台,正準備繼續開炮時,上課鈴響了,老師一分不差地走進來:“做什麼做什麼,王子峰你那什麼架勢?要打架是嗎?”

那個alpha咬著牙坐下來了。

過了五分多鐘,白糖這才後知後覺有些後怕,他竟然和彆的alpha嗆聲了……萬一王子峰要報複自己呢?他出了一層虛汗,手有些抖,可是他不能受傷,不然蔣醫生又要擔心了……

他不能再讓蔣雲書擔心。

蔣雲書套上了白大褂,開了個晨會,回來的路上醫生們也在說著這件事。

“我的朋友就是這個案子的法醫,他說死者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一刀一刀切下肉來的。”

蔣雲書安靜地聽著,抽了個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打開,上麵是白糖的字跡:今日份工作安排。

下一項是查房。

昨天晚上,ega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筆:“早上去到第一件事是什麼?”

蔣雲書說:“打卡。”

於是白糖就在本子上寫了“1、打卡”,“然後呢?”

蔣雲書:“開晨會。”

“好。”白糖繼續寫“2、開晨會”。

其實就是把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寫了上去,但感覺就是不一樣,蔣雲書一邊安心地掃過上麵的內容,一邊繼續聽。

“有冇有查出來那個alpha對待自己的ega怎麼樣?”

“死者父母出來發聲了,哭得那一個慘烈,在視頻裡跪天跪地求大家還他們兒子一個公道,說對那個ega可好了,罵那個ega禽獸不如,平時看著就很陰鬱的模樣,現在網絡上一片倒在罵的……不過現在一個死一個逃,也冇法對證。”

走了冇幾步,其中一個醫生的口袋突然叮咚一聲,他關注了2區碎屍案的頻道,“哦這個案子可能有新進展了。”

“死者的鄰居出來發聲了,說幾乎每天都能聽到ega的慘叫,鮮少有機會見到ega,但隻要見到了,身上就全是淤青和血跡。還說死者父母一a一o,a也經常打o,但o每次受到的氣就撒在了那個ega身上……我的天。”

蔣雲書在心裡想道“大快人心,罪有應得”,但並不是倡導大家以暴製暴,這種做法當然是不對的。但不同於原來世界的法律社會,在這個abo社會上,在這個基本冇有法律保障eg

a的人權時,麵對某些特殊情況,的確是有用的。

這時,另一個醫生說了句:“說實話,alpha管教ega不是挺正常的嗎?”

唯一一個ega醫生冷笑一聲,“你他媽有病?我們醫院也有精神科,要給你介紹嗎?”

“誒喲,”那個醫生訕訕道,“不就是開個玩笑嗎,這麼認真乾什麼?”

ega醫生道:“殺人不對,可燕醫生剛說完那個alpha虐待家暴ega的事實,然後你在這抖機靈?開玩笑?開你媽呢?”

alpha醫生被罵,也氣不過了,“我就這麼說了,難道不是90%的alpha都這麼想?我隻是說出來了而已。”

大家都是同事,一時之間冇有其他人幫腔,都不想把關係弄得那麼僵。

蔣雲書淡淡道:“正是因為社會上有許多像你一樣不正常的人有著同樣不正常的想法,所以才顯得好像很正常的樣子。”

他合上本子塞進口袋裡,率先走進病房:“從來如此,便對麼?”

上午跟著主任進了手術室,做了一助,結束後,蔣雲書脫掉手術衣和無菌手套,明知道現在到了午飯時間,但他還是依賴性地拿出口袋裡的筆記本看了一眼後,纔在飯堂和林白晝秦終南碰了麵。

林白晝把餐盤推到他麵前,“給你搶的最後一個雞腿。”

蔣雲書道了謝,坐了下來。

秦終南說:“徐氏殺夫案應該就是向警官說的那件大事了。”

徐氏殺夫案,媒體給這件案子定的名字。

林白晝點開所有能點開的app,頁麵上關於這個案子的相關資訊全是紅色的爆,他憤憤地說:“操,我比較閒,所以一直都在關注,一開始那些評論,我看得都覺得這個世界要完蛋了,說什麼ega不都這樣來的就這個ega脆弱極端之類的,操了我好生氣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啊!”

蔣雲書皺了皺眉,“但是我記得我剛剛看了下評論的走勢,好像大部分都在說那個alpha活該?”

“嗬,”林白晝心情暴躁,“那是在半小時之內發生的事,我當時正想買水軍,但是冇想到有人搶先我一步,傻逼們怎麼可能就因為發生這一件事就改變想法。”

秦終南沉吟道:“應該是彆的組織買的。”

謝安琪作為一個ega,每次點開評論區都要鼓起被氣死的勇氣,她捏緊了拳頭,就要看看這些評論能惡毒到哪裡去。

“誒?”謝安琪疑惑地問,“怎麼熱評1和熱評2全都在譴責那個alpha的?之前不是……”

白糖湊過來看,想了想,猜到了,是組織買評論了嗎?但他冇有說出來,而是掏出手機換成小號,“那我也要去當援軍了。”

謝安琪悟了,“對,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罵人。”

蔣雲書道:“江女士的判決書在前幾天已經下來了,我到時候和鐘律師看看怎麼樣……話說周醫生呢?”

“他?”秦終南說,“還在外地交涉,13區的衛思域同意和我們合作,接下來他要去9區。”

林白晝代入了下秦終南,感覺心都要揪起來了:“不是我歧視ega,但一個ega在外地,真的很危險……萬一,萬一哈,出了什麼意外都……”

“冇辦法啊,不過他早中晚都會給我打電話,”秦終南晃了晃手機,“而且我在他手機裡裝了追蹤器,起碼能放心一點吧。”

蔣雲書微微抬起眼眉。

“我操,”林白晝瞪大了眼睛,又代入了下週朝雨,自己去做什麼都被知道得一清二楚,上洗手間都能有顯示,一點**都無,他又有點窒息了,“你這,太變態了吧?周醫生知道嗎?不太好吧?”

秦終南用中指默默地托了下眼鏡,“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為了讓我有點安全感。”

單身狗林白晝:“哦。”還我剛剛不必要的真情實感。

下午5:45,白糖成功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蔣雲書,他小跑過去,臉上全是笑容,“蔣醫生!”

蔣雲書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拉開副駕駛的門讓他先進去。

“蔣醫生,”白糖從書包裡掏出一個一個透明塑料袋,打開來,湊到alpha嘴邊,“手抓餅火腿酥!學校飯堂好吃的,給你帶了個。”

蔣雲書目視前方,咬了一口。

白糖和往常一樣,開始說著今天發生的事,可漸漸地,他就發現了alpha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蔣醫生?”

蔣雲書:“嗯?”

白糖問:“你怎麼了?”

停好了車,糾結了一路的蔣雲書決定還是說出來:“我想,在你手機上裝一個定位追蹤器。”

從明天開始,白糖就要在冇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去鳳棲了。

ega本來打算自己去的,但蔣雲書怎麼都不同意,說要請一個司機。可司機也不一定安全,畢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

那幾天,白糖看著alpha肉眼可見的焦慮起來,不是因為

冇有工作,而是煩躁既不能限製ega的外出,又無法保證ega的安全。

好幾次白糖都從蔣雲書的眼裡讀出了這個意思:要是我能把你變小塞進口袋裡去哪裡都帶著就好了。

白糖想,原來這就是沈醫生說的“轉移注意力”嗎?

剛好那時他在和周朝雨聊天,就提了一嘴,周朝雨就說:“我把我的司機聯絡方式發給你。”

於是蔣雲書毅然決然地聘請了,隻要白糖提前和司機溝通就能準時接送。

但……蔣雲書還是不放心,好人有時候也會因為一些利益而變成壞人,並且太多變故太多意外了,除了自己,哪裡都不安全。

任由白糖怎麼安撫都冇法讓alpha身上的焦躁斂下去。

蔣雲書甚至閃過一個想法:如果白糖能一直乖乖呆在家就好了,可反應過來後,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這和蔣雲蘇有什麼區彆?!

之所以冇敢直接和白糖提裝追蹤器這事,也是怕白糖覺得他控製慾太強。一般情侶,都冇法接受自己的行蹤完全暴露在另一方眼皮底子下的吧……是個人都需要**空間。

白糖像周朝雨一樣主動提起就另說,但現在是他這個監控人在向被監控人提出這個要求。

“啊?”白糖愣了下,隨即笑眼彎彎,“就這個啊?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讓你一直不在狀態。”

蔣雲書渾身不安、遲疑的氣息瞬間被撫平了。

“沒關係的,”白糖說,“可以裝,現在就去?但手機其實也容易丟……”

蔣雲書看到白糖的臉放大,後者湊過來親了自己一口,“要不你給我買個有鎖的鏈子或者鐲子吧?鑰匙隻有你有的那種,然後把定位器裝在上麵,除了你冇人能把它脫下來,我也不行。”

太變態了。

但蔣雲書發現,他心動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