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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九 作品

265.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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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芳雖不在高平,高平的訊息卻源源不斷地傳到他的耳中。

他時不時收到密信,上麵寫著皇帝劉鈺的言行,備述其詳。

盧芳看了便笑道:“哈哈,寡人心向大漢?說得對!寡人是心向大漢,但寡人向的大漢是寡人的大漢,而非他劉鈺的大漢!”

“讓寡人受萬戶之封可以,遣子入侍。。。若他非要如此方能退兵,寡人這麼多兒子,送一個去也無妨。”

“他看不上邊鄙之地?正好留給寡人,讓他去北地、上郡巡視好了,抖抖皇帝威風,這次不去,寡人怕他再冇機會去了。。。以後都變成寡人之地了!”

等到皇帝真的領兵離了高平,順流而下北地,盧芳撫案大笑道:“劉鈺一去,寡人之事成矣!”

盧程道:“王兄,高平尚有大軍數萬,有鎮西大將軍楊音坐陣,雖然劉鈺不在,王兄也不能輕敵啊!”

盧芳道:“劉鈺此去,表明他無北進之意,不過是以兵勢威逼寡人受他的封賞,求個相安無事而已。他也想明白了,中原群雄爭霸,他當然要回去與劉秀等人爭鋒,怎麼能長駐邊郡?邊郡地薄,他瞧不上,他要回去吃中原的肥肉。寡人卻不嫌棄,邊郡雖富足不及中原,然邊地之民勇悍勝過中原數倍,彼等得中原之財貨,寡人獨得邊地之勇士。待中原爭得頭破血流之際,寡人當引兵南下,率壯勇之士擊疲累之卒,焉能不破之?則彼等之財物,儘入寡人之手!”

又過了數日,劉鈺率軍到了北地郡治鬱致,北地豪強無不望風歸降,爭相貢獻。

盧程向盧芳道:“王兄,劉鈺不得不防,他並未回長安,而是迂迴到了鬱郅,若是與高平的楊音相約北上,則將東西夾擊,我軍將無法抵禦。”

盧芳道:“他巡行北地,當然要去郡治之所,鬱郅離此地千裡之遙,何足為懼?”

盧程道:“若走大路,則鬱郅離此尚遠,若是有一軍能穿山而過,則不過數百裡路程,還是要時刻關注他的動向纔好。”

“我已差人去了高平,說願意歸附大漢,穩住了楊音。既然劉鈺到了鬱郅,那便再差人去鬱郅,向咱們的皇帝陛下問安!”盧芳大笑道:“一定要多獻幾張羊皮給他呀!”

北地太守傅長和上郡北部都尉烏米分頭攻打富平神泉障和塞外渾懷障,障塞堅固,一時不能下。等到皇帝大軍到了鬱郅,北地豪強突然掀起一股反正浪潮,許多人自動投效到傅長帳下,與他同擊神泉障,北部都尉不能抵敵,竟舉障投降。

如今北地幾乎平定,隻餘渾懷障還在堅守,傅長便移兵渾懷障,與烏米共擊渾懷都尉。渾懷都尉是盧芳的表弟,與他關係很是親密,此時受到大軍攻擊,急忙向盧芳兄弟求援。

盧程道:“如今北地全郡皆要落入傅長之手,隻餘渾懷障還在堅守。王兄,還是要派兵救援吧?”

盧芳道:“此時去救也未必救得,如今傅長那個老匹夫勢大,那些牆頭草都往他跟前湊,生怕落在後麵。寡人若派兵去,恐將劉鈺的大軍引過來。。。不用管他了,等劉鈺走了再說。”

盧程道:“若是如此,那就回信讓渾懷障務必堅守,就說我等過幾日派兵過去,之後還有單於的大軍。否則恐怕渾懷障也要投了過去。”

“單於的軍馬還冇有訊息?”

“半個月前,單於派人來,說再有一個月就有三萬人來援。”

盧芳道:“他說一個月,說不準就得兩個月。。。去中衛塞,讓大兄派人出塞去迎,有訊息立即報來!”

此時守衛中衛塞的正是盧芳的兄長盧禽,這是他最後的退路,當然要最親近的人把守。

過了十來天,盧芳的使者自鬱郅飛馬趕回,報告盧芳道:“皇帝收到禮物,頗不高興,說道:‘朕從安定到北地,收到無數上好的羊皮,就冇有什麼更好的東西來貢獻嗎?’”

盧芳道:“放牛的小子還說了什麼?”

“還說要大王早日送長子去他軍中。”

“長子?他做夢!如今連孤的幼子都不必去,先拖上一拖,等待單於的人馬。想必劉鈺也不會挑剔,這小放牛的不過如此,竟在貢獻財物上斤斤計較,眼界如此狹窄,還能有什麼能為?”

“大王,小皇帝好似要走了,他的人馬都在準備出行,說是要駕幸上郡,他已先派了人去上郡,要上郡準備接駕。”

盧芳鬆了口氣,“走了好,他若再不走,寡人便要走了。”

使者走了之後,盧程道:“王兄,三水黃家宗主雖然投在王兄帳下,但是他的兩個兄弟卻偷偷去了高平,他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冇料到在高平被咱們的人看到了。。。此事該如何處置?”

“這事兒還用問孤麼?”盧芳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的眼睛飄向遠方,“你看這塞上的草,幾個月前還是荒蕪一片,那些草根都紮在地裡,隻等天氣一暖,立即便生髮出來,長得漫山遍野都是。”

他將目光收回,看向盧程,低聲道:“你去處置就是了,要做得乾淨利落,一點根都不要留!”

盧程指了指門外,輕聲道:“黃家的女婿可是王兄的貼身侍衛,此刻就在外麵。。。”

盧芳立時大叫道:“張歇!”

一個年輕的漢子應聲而入,盧芳道:“聽說你的刀不錯,給寡人看看!”

張歇解下腰間的刀,連刀鞘雙手捧著,低頭奉上。

盧芳伸手握住刀柄,刷地一聲抽出,用手指在刃上一彈,說道:“果真是把好刀,隻不知鋒刃如何!”

張歇道:“大王可以碗口粗木試一試,不是末將誇口,末將可將其一刀斬斷。”

“寡人還真想試上一試。”

盧芳說著,忽地揚起手來,一刀向著眼前的張歇劈下,在盧程的驚呼聲中,張歇的頭顱撲地落在地上,鮮血自他的脖腔中噴出,濺上了盧芳的王袍。

“這刀可真快!”盧芳歎道,將刀向地上一丟,說道:“你看,這事兒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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