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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路的小為 作品

第1章 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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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白雲飛揚。黃風闖入酒樓把那墜燈吹的搖晃,一群袒胸露乳,體汗粘膩的壯漢聚在墜燈下侃侃而談:“聽說了嗎?四皇子入沙後,至今杳無音信啊!”“切,就他這養尊處優的皇子,渡的過去就有鬼了!”一位男子不屑道“真以為黃沙毒漠是浪得虛名的?”黃沙毒漠的凶名在整個黃土鎮中可謂婦孺皆知,漠中沙暴頻起,野獸、毒蟲恣意橫行,再加上來去無蹤的沙匪,讓它成為了楚雲國和天輪國之間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這屏障不僅阻礙了兩國外交,更是為眾多不法勢力提供了天然庇護所,混亂程度匪夷所思。若無內行人帶路,貿然渡沙無疑自尋死路,這一點黃土人深信不疑。可偏偏那天輪四皇子就不信這邪,率領著護衛就一頭紮入了這黃沙毒漠之中,不知所蹤,以至於成了黃土人酒桌上的下酒訊息。“就是!冇我們黃土人帶路,誰來都不好使!看不起我們?活該他招在麵!”“說得好,虎落平陽尚被犬欺,管他什皇權貴族,來了這黃土鎮,就得聽咱們的!”“欸——,你是狗就行,別帶上咱。”“哈哈”壯漢們你一言我一語,這會聊著皇室,下會聊國家大事,再會就聊到天地去了。這粗人聚會,喝酒當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壯漢們搗滿手中酒碗,相碰後仰頭一口飲儘。“什破酒,一點勁冇有!”一位壯漢隨即拍桌喊道:“夥計,你這酒勁不夠啊!是不是拿那水酒來糊弄咱們呢?”坐在前台數銅錢的少年被這異動引去目光,無奈道:“這位沙豪,你既不點毒烈酒,又圖那酒勁,屬自找不痛快,何怪起我來?”“就是!”一旁的諸多壯漢應聲喝道“這次,我站小兄弟那邊!”“有本事就灌上幾碗毒烈酒給兄弟們瞅瞅!”毒烈酒可是這酒樓中的招牌烈酒,乃是用沙中毒蟲浸泡而成,以烈猛勁足出名。傳言道:三碗入喉腿腳麻,五碗下肚豪沙隕。這‘隕’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真要一口氣喝了五碗,怕是可以埋到沙子喂蟲去了。不過這毒酒雖然傷身,但其迅猛的烈感令無數沙豪欲罷不能,躍躍欲試。那壯漢平日頗為養生,也深知這並非虛名,心雖有所拒,但見氣氛已起,此刻若當縮頭烏龜,豈不掃了興致。“上壺毒烈酒!”少年微微一笑,從櫃檯中拿出兩個紅瓷酒壺,端上了木桌:“見你們聊的歡,多送你們一壺。”“爽快!”壯漢摟著少年臂膀:“陪上一碗?”少年也不推脫,拿起酒壺斟滿酒碗,主動端起:“陪了!”烈酒下肚,一股磅熱氣在體內肆意衝撞,原本古銅色的臉龐升起了一絲緋紅,但很快便隨著窗外輕風消散了。眾位壯漢見這少年一碗下肚竟麵不改色,露出幾絲駭然。“好酒量!”於是紛紛端過毒烈酒,一飲而儘!不同的是,壯漢們臉上燃起的緋紅久久不散,個個咂著嘴,麵色緊鎖,唯這少年麵色鬆弛安然。這讓在坐的壯漢無不佩服,正要誇讚,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推開,眾人下意識地投去目光。一位披著黃紗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其麵枯瘦,唇上兩簇鬍鬚斜飛而起,極具標誌性的外貌讓少年一眼便認出了此人,這可不是什雀雀之輩,而是黃土鎮中出了名的‘沙塔’。‘沙塔’顧名思義,就是沙漠中的引路之人,也就是所謂的內行人,而門口之人對毒漠的敏銳嗅覺和精準判斷,在整個黃土鎮無出其右,人送外號:大沙狗!“呦!哪陣沙風給您吹來了?”少年側身問道。大沙狗一進門便瞅了一眼少年:“最近有南風襲來,需你接一下。”少年聽出了其中暗語,留下一句:“失陪了”便和大沙狗走到一處安靜角落。“最近黃州大營那邊來找過你父親,說要招安整座黃風寨,我來給你捎句話。”“招安?”少年手指頂著鼻梁,一臉思索之意,這黃州大營早不招安晚不招安,偏偏這個時候招安,怕不是想聯合黃風寨,尋那天輪皇子不成?“爹那邊怎看?”大沙狗連連搖頭:“這可不是什好事,搞不好是要背鍋的!說白了,就是黃州那邊想把這爛攤子甩給我們,到時皇室怪罪下來,也是怪到黃風寨來。”這樣看來,應當拒絕招安纔是,可這大沙狗一臉猶豫之色,顯然冇有這簡單,於是道:“不就個招安嘛,都知道是個爛攤子,拒絕不就好了,搞得冇那招安咱就活不下去了一樣。”“雖是爛攤子,但他們給的著實不少啊!”“這錢燙手,不拿也罷。”大沙狗似乎並不想放棄,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貌相,時不時投來一個乞求的目光。少年瞅這眼色,頃刻間悟到了什。昂——,好你個大沙狗,原來是這個意思!“合著就是想讓我和你一起進去找人唄!”“我不是這意思...”大沙狗的嘴角暗暗翹起。少年盯著麵前的大沙狗,半闔著眼,冇有說話。眼見被看穿,為避免尷尬,大沙狗又打起了感情牌:“少主啊,我們常年輔佐於你父親,我們看得出來,寨主是想接受詔安的。”少年冇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看向大沙狗,這大沙狗帶路本領雖然一流,但出謀劃策方麵可謂是一拐腳瘸子,搬出父親來說服自己的法子,不像是大沙狗能想出來的。“狗頭軍師讓你來的?”少年問道“我爹怕是不知道你來找我這事吧?”“額...”大沙狗撚了撚嘴上鬍鬚,目光撇向一旁。“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少年擺了擺手,起身走開了。大沙狗和狗頭軍師想讓自己去毒漠中找人,無疑是知道在整個黃土鎮之中,唯自己擁有非凡之力,覺得擔得起此重任。可問題在於,這所謂的非凡能力,自己都冇弄明白是怎回事...打記事起,體內就出現兩股莫名其妙的‘氣’,一左一右,一白一黑。正因這兩股氣,自己可以免疫那毒烈酒的烈性,且擁有遠超常人的體質,這也是為什在這荒亂的黃土鎮中,冇人敢在這酒樓鬨事。可這看守酒樓和毒漠尋人,完全就是兩碼事。後者危機重重,且不說那些沙匪,就那些沙蟲野獸就夠自己喝上一壺,更別說沙暴了。渡沙倒還好,可以避而遠之,但找人就完全不一樣了...得找個時間再練練才行。落日寒沙,月色漸起。黃土鎮有著不外吃餐的習俗,且這個時段多為飯點,大夥都回去陪家人吃飯去了,酒樓自是空空如也。少年一人獨坐在屋內,看著左手的‘白氣團’,又瞅了瞅右手的‘黑氣團’。雙手大擺,畫出了一個浮空的大圓,半白半黑,最終演變成一個太極圖於身前。在少年看來,這隻是一個類似護盾的玩意,除了阻擋刀兵,似乎並無他用。少年無奈歎氣,這下真成了沙龜了,黃風寨的知情人都在背地叫自己大沙龜,雖說很想擺脫這個綽號,但對此卻無半點辦法...愁思苦惱之際,一陣敲門聲伴著母親溫和的聲音傳來:“扈兒,給娘開下門。”楊扈迅速收起黑白兩氣,起身拉開門鎖,看著門外提著木製飯盒的孃親,讓出了條道來。“這次帶了你愛吃的油燜沙蝦。”孃親徑直走到桌前,將飯盒內的食物一一擺到桌上,油燜沙蝦的香氣飄然四溢,讓人不禁大快朵頤。楊扈看著碗中沙蝦,伸出舌尖潤了潤唇。沙蝦是蟄伏在毒漠中一種類似大蝦的蟲子,生來無毒,肉質鮮美肥嫩,是眾多沙獸所喜愛的肉食,也是黃土鎮中不可多得的佳肴。終是按不住嘴饞,抓起一個又一個就往口塞去,吃的滿嘴紅油。“別噎著了!”“不會的,不會的。”孃親見麵前兒子吃的那叫個歡,便撐著桌子,身體前傾,笑著問道:“扈兒啊,你覺得阿瑪婆婆家的小女如何啊?”“咳咳咳”楊扈發出一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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