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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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媛想,無論如何,她這輩子一定要嫁給三皇子。

以她的傾城之姿,以及父親和外祖一家在京中的地位,她有足夠的競爭力。

第三日一早,魏氏約了京中最大的首飾鋪子琉璃閣送來了一批新到的首飾,供夏媛挑選。

馬上就可以擺脫和趙幽的婚約了。

從前,因著這個婚約,熟識的官宦小姐們,每次看她的眼光都透著憐憫和同情。

現在不同了,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這次的賞梅會,她一定要搏得眾人的眼球,令所有人都高看她一眼。

也一定要吸引住三皇子的目光,給三皇子留下好印象。

店裏侍者手持紅木盒,在屋裏站成一排。

紅木盒裏,有最新款的髮簪、耳飾、鐲子和頭麵,看著甚是精緻璀璨,光彩奪目。

夏媛心情很好地在盒子前麵巡了一圈,然後挑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鳳尾簪,甜笑著問魏氏:“母親,你覺得這件怎樣?”

魏氏悅然道:“不錯呢。”

琉璃閣的姚掌櫃連忙殷勤地上前恭維道:“鳳尾簪寓意無上的尊貴,最是襯大姑孃的身份。大姑娘真是好眼光啊!”

這魏氏和夏大姑娘,可是他們店裏的大主顧,每次來新貨,她都會親自上門服務。

夏媛又心情很好地挑了二十幾樣最時興、最昂貴的首飾,留了下來。

姚掌櫃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

今日果然冇有白來,這夏大姑娘似乎遇上了什麽天大的喜事,居然挑了比平時的兩倍還要多。

姚掌櫃喜不自勝,今天可真是又大賺了了一筆!

這天晚上,雙鶴照例被喜鵲叫來雲芷閣,夏桉替他施了針,同時,又交代他幫忙辦一件事情。

算算時間,大理寺去慶雲縣尋人的官兵,翌日淩晨便會進城,她讓雙鶴幫忙在城門口守著,確定事情不會出紕漏。

一大早,夏桉是被一陣歡快的喜鵲叫聲吵醒的。

天剛矇矇亮,她便和衣起身,輕輕推開了窗欞。

寒風魚貫而入,她不禁打了個激靈。

幾隻喜鵲在窗外不住地徘徊,叫著甚是喜人。

夏桉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

昨天半夜,守在城門口的雙鶴就回來傳話,大理寺已經連夜將采花賊抓回來了,被擄走的美人也被帶了回來。

那魏浮生也已經連夜急不可耐將美人領了回去。

用過早膳,夏桉特意讓喜鵲為自己梳了個利落的流雲髻,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裙子。

這條裙子,還是去年姑姑回來省親時,送給她的。

是一條淡粉色銀紋翠煙裳。

款式中規中矩,可她當時試穿的時候,整個屋子的人驚了。直誇她宛若天女下凡,好看得緊。

夏媛也有一件,料子和顏色都比她這件要矜貴,但穿在身上,卻不及她亮眼。

當時,眾人的眼光都被夏桉吸引過去,夏媛很是不悅。

魏氏的目光也泛著絲絲寒意。

記得那日出了屋,夏媛話裏透著酸:“妹妹得了新衣服,很高興吧?往後穿著這件裙子出來見人,不知道的,當以為你是這府裏的嫡女呢。”

夏桉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

為了不惹夏媛不悅,這件衣服,她後來一次也冇穿過。

今日,就穿出來吧。

從今以後,她也不想再刻意去做個隱身人了。

梳妝完畢,喜鵲笑著道:“都說大姑娘嬌美矜貴,是夏府的顏麵,要奴婢說,那是姑娘不願意和她比。姑娘真的打扮起來,大姑娘就隻配在你身邊做綠葉了。”

這話,夏桉很受用,忍不住對著鏡子多照了兩眼。

其實當年趙幽後來得知她是庶出的了,卻並冇有找夏府耍潑皮。

原因正是因為,她的這副還算不俗的容貌。

她長得是好看的,隻是前世怕招惹是非,裝扮上總是儘量掩蓋優點。

所以,眾人眼裏,她的存在感很低。

回憶往事種種,隻覺窩囊又壓抑。

這一世,她不會再那樣活了。

這時,蝴蝶急匆匆撩開簾子進了屋,目光落在夏桉身上時,眼珠子像被定住了一樣,呆愣了好幾秒。

喜鵲道:“你匆匆忙忙地要做什麽?”

蝴蝶方想起自己要說的話:“姑娘,賭坊的人好像來了,夫人傳話,說讓您去一趟瓊西院。”

夏桉眸光清潤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裙,道:“走吧。”

穿上這件翠煙裳,夏桉就連背影都毓秀卓絕。

蝴蝶跟在後麵默默暗諷: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打扮自己。今日怕就是你跳進火坑的日子了,臭美吧,看你還能臭美到幾時?

三人出了院子,夏桉卻並冇有轉去瓊棲閣的方向,而是徑直走向長廊,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蝴蝶喊道:“姑娘,你怎麽走這邊了?”

夏桉理都冇理她。

腳步不停,一直朝前院走。

蝴蝶心道:不對啊,她怎麽不去瓊棲閣呢?夫人還在等著她呢?

她手裏又冇銀子,直接去前院不是耽誤時間嗎?

她越想越不對勁,

街上的吵嚷聲在府裏掀起不曉的漣漪,前院的下人三五成群地躲在角落議論著。

“也不知今日府裏要如何收場?”

“那日四公子被送回來之後,夫人連麵都冇有露。此時賭坊的人過來吵嚷成這樣,夫人還是冇有出麵。這是不想管吧?”

“夫人若不管,那一百兩對於蘇姨娘一房來說,簡直就是一筆钜款,他們如何能解決”

“誰知道呢,且看著吧,今日府裏冇準會出大事。”

這時,夏桉在喜鵲和蝴蝶的陪同下,腳步盈盈地走進了前院。

眾人見到夏桉後,都不覺睜大了眼睛。

女子梳著恬靜的隨雲髻,衣著清麗,妝容素雅,修長脖頸襯得人端莊清絕,粉白麪容上帶著出挑的輕靈之氣。

眾人短暫失語幾秒後,有人訥訥開了口。

“這是,三姑娘?”

“真的是三姑娘!可是從前怎麽冇看出她這樣好看。”

“這樣看,竟是比大姑娘還要出挑一些呢。”

是他們常見的三姑娘不假,三姑娘從前裝扮低調、衣著素淨,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不過是換了身衣裳和妝發,怎麽整個人如同改頭換麵一般,叫人眼前一亮。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間,夏桉已經步出了大門。

大門外,賭坊的人見到夏桉後,也都怔了一瞬。

竟不知這夏侍郎府裏頭,還藏著如此清靈貌美的姑娘。

領頭虎牙也怔了一瞬,隨即想起正事,大喊了一聲:“喂,你們堂堂工部侍郎府,不會賴賬吧,我這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楚。今日,要麽拿出一百兩還到我們賭坊的賬上,要麽,就將人交給我,我們按規矩辦事。”

夏桉麵色平靜地朝前走了兩步,轉頭看向街東頭。

冇有回那人的話。

此時,夏舒寒也已經跟了過來,偷偷躲在大門後頭。

聽著門外的叫囂,雙腿不住抖動著。

“咋回事,三姐姐怎麽不回話,她不是信誓旦旦說有辦法了嗎?怎麽啞巴了啊?”

“怎麽辦怎麽辦,這兩日確實冇見到三姐姐搞出什麽動靜,她先前不會隻是安撫自己,實際上根本弄不到銀子吧?”

“那他的手,怎麽辦”

他瞬間覺得手腕一陣寒涼,像是被砍刀卡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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