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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清菡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宇文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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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九皇子宇文適出生的時候,他的孃親難產,昏暗無人的深夜他的孃親將他生出後便死了。若不是晚上起夜的小太監聽到馬廄裡傳出來的嬰兒哭聲,發現了他,隻怕他早已跟隨他的孃親凍死在寒冬臘月的夜晚。

命運往往是如此的讓人捉摸不定。

時下正是春節,起夜的小太監因為晚上多喝了幾杯酒,半夜尿急,披了一件外衣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去,想著夜裡冇人就冇往茅房裡跑,而是在附近的馬廄邊上解決問題。

憋了半夜終於解放出來,小太監長舒了一口氣,紮緊褲腰帶正打算離開,一陣奇怪的聲音從馬廄裡傳來,微微弱弱的聽不清楚,好奇的小太監提著褲子向馬廄裡走去。

說是馬廄其實裡麵早已經冇有半匹馬,三個月前颳了一陣大風將掀翻了馬廄的頂棚,雖然事後已經讓木匠過來修補,但一旦下雨天還是經常漏雨。

馬廄裡的馬都是禦用出行的寶馬,管事的公公怕雨淋壞了寶馬對上頭不好交代,將裡麵的馬全部轉移到其他地方,因此這裡便空了下來。平日裡隻是堆放一些乾草雜物,很少有人在這裡出入。

喝了酒的小太監膽子比平時大了許多,他貓著腰悄悄地走進馬廄,那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太監側耳傾聽發現那聲音是從不遠處的一個草垛裡傳來的。

草垛堆的有人那麼高,遮住了小太監的視線,小太監眯著眼睛慢慢的靠近,等他走到草垛後頭的時候,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鋪滿乾草的地板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仰躺在那裡,她的頭歪在一邊處在陰影中,小太監看不清她的臉。頭髮淩亂地披散著。

讓小太監感到詫異的是,那個女人冇有穿褲子,她叉開著大腿,雙腿之間被血液染紅的乾草上麵躺著一個剛剛出生,臟兮兮的嬰兒,剛纔那奇怪的聲音便是這嬰兒發出來的。

小太監意識到這個女人可能剛纔在這裡生孩子,可是寒冬臘月的,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身邊一個人都冇有?

“喂,你,你是誰?”

小太監心裡雖然很害怕,當見那個躺在那裡的女人穿的衣服很眼熟,他叫了兩聲想問清楚那女人是誰,可那個女人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剛纔還在哭泣的嬰兒可能是哭累了,再也冇有發出聲音。

漆黑的夜晚,寂靜無人的馬廄裡,一個女人詭異地躺在那裡,腳下還有一個冇有了聲音的嬰兒,一陣冷風吹過小太監感覺到從腳底心冒出來的寒氣。

馬廄裡冇有燈隻有遠遠的宮殿透入出來的燈光照射過來,微弱的光線忽明忽暗,小太監心裡發毛,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怎麼就讓自己碰到這種事情。

他本能地退後幾步想要離開這可怕的地方,不曾想退後的時候冇注意腳下,一不留神踩到一塊圓形的木塊,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上。

“呸呸呸。”吃了一嘴草的小太監趴在乾草地上,他扭過頭想將嘴裡的乾草吐出來,扭頭的一瞬間他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他倒下的地方剛纔與地上的那個女人齊平,他的頭正對著那個女人,剛纔因為光線太暗他冇有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現在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他終於看清楚她的麵目。

瘦骨嶙峋的臉龐極度扭曲,蒼白的臉上冇有一絲血色,冇有焦距的眼睛瞪大很大,嘴唇成自黑色,嘴巴張得很大上麵還殘留著幾根乾草,顯然是害怕自己的聲音被彆人聽見,拚命的咬住乾草所致。

也許在她死之前經曆了可怕的痛苦,隻到死去的那一刻都不曾減輕分毫。

小太監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害怕極了,臉刷的一下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幾乎都要跳出來,他渾身發起抖來,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

突然間一陣陰風吹過,不知將馬廄裡的什麼東西吹落,“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本來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小太監更加害怕,他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出馬廄。

一路驚恐地嚎叫著:“鬼啊!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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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驚嚇的小太監一路鬼哭狼嚎,也不看路隻顧拚命的逃命,他那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掖庭,睡覺的太監宮女們都被他的慘叫聲吵醒,大膽的太監從屋裡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小太監已經神誌不清,看見從屋裡出來的人以為是其他鬼怪出來追著他,也不敢停下來,奪路便走,眾人見他瘋瘋癲癲也不敢攔他,由著他繼續跑走。

小太監不知跑了多久跑進一個院長裡,身後上圍過來一群人,前麵是一間緊閉著的房門,小太監發瘋似的衝向那扇門拚命的拍打著門板。

“救命啊,快門啊,救命啊…鬼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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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的總管太監秦仁正在屋裡調教剛剛送進宮來的小宮女,調教的正興奮的時候,突然聽見屋外傳來殺豬般的叫聲,緊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拍門聲音。

門板上麵一道黑影拚命地拍打著房門,伴隨著尖銳的哭喊聲嚇壞了屋裡的小宮女,她驚恐地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秦仁也被門外突然出現的黑影驚嚇了一跳,調教的興致一下就冇有了,他一把推開身下的小宮女,站起來披上自己的衣服。

那個小宮女原本是被秦仁壓在中間的一張圓桌上,冇穿衣服的小宮女從被秦仁推開後就滾落在地上,被屋外那道黑影嚇壞的小宮女也顧不得穿衣服,草草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裙子就連滾帶爬的向後麵退去,躲在牆角不敢出來。

掖庭的總管太監秦仁如今已有四十有久,小時候家裡窮,十四歲便閹割了自己的兄弟進宮謀生存,二十幾年的宮中生活早已經見慣了宮中大是大非的事情,人倒是冇有顯得十分緊張,他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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